段颜初景

【绿蓝】香囊（整理+修改版）

整理了一下……中间有一段小少爷的第一人称视角，要是ooc还请各位小少爷厨……宽宏大量orz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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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小绿。
我正生活在一个……满是丧尸的时代。
“咔哒”门打开的声音。
“小绿！我新发现了一个废弃的便利店，里面有好多食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蓝发青年一进门就兴奋地对我说，“又有好多食物了！”
他叫小蓝，是我的邻居。也是选择和我一起继续生存下去的人。
两年前，丧尸病毒就是从他工作的地方——伯伦希尔科技公司传出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研究了这方面的东西，结果失败了。
据说新闻报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公司都已经沦陷了。丧尸的数量也是从那时开始增多的。
我们两个做了五年的邻居，关系不能说差，甚至还很不错。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我住的小区没有在伯伦希尔工作的人——除了小蓝。而小蓝没有被感染，因此在真正的“爆发”之前，我们一直都平安无事。
刚开始我还有点担心，怕他被病毒感染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处病毒最先爆发的地方，他却一直没事，至今还活蹦乱跳的，简直是奇迹。
病毒彻底爆发后，大部分的人都成了丧尸。活着的人就必须想尽办法去生存。结盟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小蓝找到了我。我没有理由拒绝。
“是吗？那太好了。”我笑着回应他，“不过下次出门可要告诉我一声。”
“没事啦！”小蓝把看上去就很沉重的背包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外面没什么丧尸，也没什么人。”
“就算这样也要小心啊。”
“知道啦~”
我看着他从门口走过来，之后坐在我身旁开始擦刀。
是的，在这个满是丧尸的时代，所有人都得学会与丧尸战斗。就连平常绝对不会染指格斗方面的我和小蓝也拿起了武器。
更何况还有人。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人。
“小绿。”我突然听到小蓝开口叫我。
“怎么了？”
“你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小蓝看着被擦的锃亮的刀刃，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会笑他这句话像怨妇一样，但是现在我笑不出来。
我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应该安慰他，应该告诉他“没事的”……
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现在世界上，还有哪个地方没有丧尸吗？”小蓝见我不回答，继续道。
不能再沉默了。
“会有的。”事实上没有。
“我想逃了……”
“嗯。”逃避没有用的。
“明明才两年啊……”
“嗯。”
是的，才两年。
才两年的时间，整个世界就面目全非。丧尸病毒的传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广，远远超乎了我人们的想象。
我没法告诉他这些。
这些事实对幸存者的精神打击太大了。尽管每个人都知道。
我只能在他身边保护他，和他一起活下去。
这是在这个情况下，我对我喜欢的人，唯二能做的两件事。
……………
我们准备搬家了，离开这个我们共同住了五年的小区。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足够的物资让我们继续生活了。zheng府也不可能来这里接济我们。
毕竟这里是沦陷最严重的地方啊。
“别带太多了，车上会装不下的。”我看着忙上忙下的小蓝，又看了看被塞的满满当当的后备箱和后排座位，提醒道。
“好多东西都舍不得扔掉啊。比如这个，还有这个……”小蓝在散落满地的物品中挑挑拣拣。
是啊。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地方。很多东西我也舍不得扔，不过没有办法。
两年前丧尸一爆发，小蓝就搬来了我家。
生存这种事，还是聚在一起比较方便——这是他说的。
“好了，要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还有这个！”
我看向他手里的东西。
是一蓝一绿两个香囊。
“香囊？”我奇怪的看向他。
“没错！这个是你的。”小蓝把蓝色的那个塞给我，“丧尸还没爆发那会咱俩在小区门口买的。”
“额……你居然还记得这种东西啊。”我看着小蓝在副驾驶座位上坐好并系上安全带，发动了汽车。
“当然记得！那个卖香囊的人打扮的太奇怪了！那么大个斗篷……”小蓝伸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我就出于兴趣买了一个。后来没想到你也买了，当时还觉得好巧啊！”
啊……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那时候，好像不是我主动买的，是他硬塞给我的……刚开始还以为遇上了强买强卖，结果他说什么“最后一个送你了～”连钱都没要就直接跑了……
小蓝居然能翻出这么久远的东西。
“香囊啊……”
……………………………………
……………………………………
我是小蓝。我和小绿正在车里过夜。这附近没有可以暂时落脚的住处，就算有我们也进不去。
我们今天早上从家里搬了出来，准备前往其他城市。
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继续存活下去。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现在的我们，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寻找一个短暂的栖身之所，之后又是游荡。
没有家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不过只要有他在，我总会觉得安心。
我看向身旁的小绿。他正窝在座位上熟睡。很平静。
我喜欢他很久了。
五年前刚搬家去那片小区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
说是注意，其实也不算。毕竟最开始我们的对话只是“你好，我是刚搬来这里的小蓝！”“你好，我是小绿。”
这个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微笑，都是那么耀眼迷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见钟情。
他是个外科医生，在市里最好的医院工作。这两年来，我们受了什么伤，他都能进行一些处理，生一些病也不用担心吃什么药才有效。
自从认识他之后我就很佩服医生这个职业，尤其是现在这样的特殊时期。
我拿出自己的绿色香囊，看着看着就笑了。
当时买它，也是特意买的绿色，像他一样。后来哪知他也拿了一个，还是蓝色的……
所以我才把这两个香囊都带上。这算是我们唯一一件……情侣配饰？
哈哈，这都是我的妄想。颜色什么的，只是巧合而已。
拿着香囊贴近鼻子闻了一下，什么都没闻到。
什么劣质香囊，袋子不透气的吗？
突发奇想拿过小绿放在一边的蓝色香囊也闻了一下，也是没有味道。
但是只是拿着它，就觉得好开心。
突然觉得……末世什么的，也没那么可怕了。
……………
我们路过了一个加油站，幸运的是，里面还有不少油。
“小蓝。”小绿突然叫我。
“怎么了？”我忙着牵过加油管。
“我想去一趟伯伦希尔。”
小绿一句话把我说愣了。
“为什么？”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周边是丧尸最多的地方啊！”
我至今也不愿意回忆起那里。那里简直是地狱。
一开始，一切都好好的。平常的早晨，平常的公司，平常的办公室。
突然就有一天，丧尸来到了开发部。
办公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没有人去在意。就连我也以为是同事，仅仅说了一句“早上好”就专心于代码，连头都没抬。
然后就出事了。有人发出了惨叫。
我这才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向叫声发出的方向——我的正前方。
一片血腥。
一个身体几乎完全腐烂，甚至身上的皮还在一块块掉落的丧尸，咬住了坐在我对面的同事的脖子。
温热的鲜血喷溅到我面前的文件上，电脑键盘上，甚至喷到我的衣服上。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没人知道该做什么。
被咬的同事很快就没了声音，每个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我身边的同事，前一天还在一起说笑的，我身边的同事，变成了丧尸。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叫了保安，保安很快赶到射杀了这两个丧尸。伯伦希尔的安保设备还是很齐全的。
之所以量词还在用“个”，是因为，我实在不忍心，把身边熟悉的人当作丧尸，让他们也沦为“只”。
大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就被后赶来的保安告知:迅速撤离。
整个生物研究部都沦陷了。一名研究人员临死前说，丧尸病毒泄露了，正在不断蔓延。
病毒蔓延的速度极快，根本无法控制。甚至有的保安也被感染，也甚至有丧尸跑出了公司大楼。
于是我逃离了那里。
幸好，大部分地方都还是安全的。小区还是安全的，家里还是安全的，他也还是安全的。
一周后，丧尸病毒彻底爆发。
“伯伦希尔为人类做出的贡献是巨大的，但它一旦出现失误，对人类的危害，也必定是最大的。”
休伯利安那帮人说的还真的没错。
现在……伯伦希尔彻底沦陷，休伯利安这个仅次于伯伦希尔的科技公司自然是被zheng府严加保护。
毕竟只能靠他们拯救人类了。
自然，一切研究以研发解药为主。我们这种程序员，除了在末世中苟延残喘，其他什么也做不到。
结果现在，小绿突然提出要去末世之中的地狱。我也是这才想起来，这个加油站，离伯伦希尔是那样的近。
“……我想去找找，丧尸病毒爆发的真相。”小绿也是沉默了好半天，才给了我一个答复。
不行，不能去，绝对不能去。过去，就是送死啊……
“……为什么？”
把一切交给休伯利安那帮人不好吗？
“我发现了……一些异常。”小绿没有看我，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你发没发现，今天都没受到什么攻击。”
“没受到攻击不是好……”
“丧尸都绕着我们走。”小绿打断了我。
啊。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一般情况下，就算我们一直窝在车里，只要汽车启动，丧尸还是会循着汽车的声音聚过来的。
而今天……
我看了看四周。
一只丧尸都没有。
“这不对劲。”小绿皱着眉继续道，“所以我在怀疑，是什么导致了现在这种状况的发生。是我们接近了伯伦希尔的所在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是，再怎么说，地段原因什么的也太离谱了吧……”我道，“怎么可能是因为伯伦希尔……”
油加好了，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坐进车内。
突然一股香气涌入我的鼻腔，味道还挺好闻。
之前或许是因为一直坐在车里，所以没有注意。现在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后再回来，嗅觉就变得异常敏锐。
哪来的香气？
我四下翻找了一下，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中间找到了香味的源头。
蓝色的香囊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划破了，里面白色的花瓣撒了一地。
原来这香囊味道这么浓的吗？果然还是被劣质袋子拖累了。
等等，这香囊……什么时候破的……？
我回忆了一下，昨晚我偷偷摸摸把这只香囊放回去的时候……好像刮到了什么东西……
“小蓝？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香啊？”小绿也探身坐进来。
“对不起！是我把你的香囊弄破了……”
“啊？”
于是我把事情都解释给他听。当然省略了我拿他香囊的原因。
“非常抱歉！”
“没关系。”小绿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于是我去把这些花瓣扔掉。
垃圾桶很近，因此我就没有拿武器。
结果垃圾桶里藏着一只丧尸。
结果我和它对视了两三秒。
结果他“彭”的一下跳出垃圾桶自己跑了。
……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出现异常的原因了。”听完我叙述的小绿扶额，看着折叠桌上的花瓣，“就是这个香囊……”
“那，我把我这个也……划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别，先不用。这些花瓣……应该够撑一阵子了。”
好吧。其实我也舍不得划破这个香囊的。
“小蓝，你确定……那段时间，伯伦希尔里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小绿问，“一点乱七八糟的小事也好，跟我说说吧。”
额，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因为买了个女气的香囊被同事围观算不算？
还有……之前生物研究部的永乐博士和领导吵架差点被开除？
诶后面这个似乎是件大事……
于是我把这些事告诉了小绿，他听完后只是沉默。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应该，不会再想要去冒险了吧……
……………………………………
……………………………………
我是小绿。
我此时正在伯伦希尔公司的大门口。
我带了两把刀，一点应急的绷带，几片花瓣，还有绿色的香囊。
我是趁小蓝熟睡的时候出来的，到现在天还是黑的。
我把大部分的花瓣都留给了小蓝。再怎么说……熟睡状态下还是不要收到攻击的好。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从我一路上遇见的丧尸数量来看，我带这几片应该就足够了。
至于绿色香囊……就留着当个备用品吧。要是小蓝再不小心把它也划破了就不好了。于是干脆自己带着了。
我临走前用石头在地上划了个伯伦希尔的图标，这样小蓝就知道我去哪了，应该会安心一点。
他好像很抗拒来到这里，这也正常。毕竟事情就是在他身边发生的。
因此就不叫他了，让他安心等我回去就好。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
至于我……或许是出于医生的责任感吧，不忍心看着人类就这么因为一种，我无法治愈的病毒，走向毁灭。所以我一直在寻找治疗的方法。
听上去很疯狂，我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眼下，一个契机摆在我的眼前。
——只要去到伯伦希尔的生物研究部，一切就会有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是因为直觉？
来都来了，已经没什么理由好后悔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进入了伯伦希尔，这个噩梦开始，也会是噩梦结束的地方。
……………
花瓣，还是带少了。
虽然确实有用，但是对于丧尸群聚的办公楼走廊来说，就算你有香气护体，面对面撞上丧尸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更何况我还没来过伯伦希尔。依小蓝的话说——想进伯伦希尔可没那么容易。
我根本不知道生物研究部在哪。
不过伯伦希尔毕竟是个大公司，到处都有消防逃生示意图。除了示意图还有各处可见的高科技三维地图——电量不是问题，伯伦希尔早就发明出了不需要人类操作也可以持续供电的电源。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跑到了第七开发部。不得不承认，地图拯救不了路痴。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说起来，这里好像是小蓝工作的地方……？
四下环顾了一圈，办公室里意外的没有丧尸，于是我慢慢走了进去。
有一个位置几乎被血浸透了，尽是干涸的、散发着腥锈味的黑色血液。就算我学医也不可避免的有点反胃。一旁的地上还有两滩血，应该是那会被射杀的丧尸流的吧。
我听小蓝说过当时的经历。那么这里就应该是小蓝最开始发现丧尸的地方。那么对面……就是小蓝的座位了？
我走过鲜红的血地。
等等，鲜红色……？
办公桌下有一具尸体，没有变成丧尸。
是人杀人。
糟了。本以为不会在这里遇见人类的。
要想和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战斗，至少也得带把枪……
我和小蓝只有一把手枪，我把它留在了车上。毕竟警察局早就被这种人洗劫一空了。
失策了……
那人应该没走远，接下来要小心……
“诶呀，我说哪来的香味呢。”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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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绿，我正靠在伯伦希尔第七开发部小蓝工作的工作桌旁。
无法移动。
就算对方只有一个人，我还是受伤了。
当时，我听到人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刚刚转身、手刚触碰到刀把，子弹就打在了我的腿上。
我看见一个宽大到不像人形的黑影站在不远处，堵住了这间办公室的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
疼痛模糊了我的视觉。我只能看出，那人是……披着一个斗篷。
之后那个人向我走来。
腿上传来的剧痛使我无法站立，只能单膝跪在那里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视线越来越模糊，不过……
我悄悄攥紧了背后握着刀柄的手。
手里有枪还走近，小心被反杀哦……？
事实上那人也没这么傻，走到一定距离后就停下了。之后又一次举起了手枪。
我可不会坐以待毙，看准他开枪的时机向侧面一闪。
子弹没有打中，而我也倒在了血泊里。
腰间传来火辣辣的痛，应该是子弹擦过造成的。
至少躲过去了……
在我又想起身的时候，最让我疑惑的事发生了。
他好像是笑了一下，之后就转身离开，还把门给关上了。
好吧，至少我不用担心有丧尸趁虚而入了。但是那个人……
再遇见他的话，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总觉得他很危险。从各种方面上。
还好我没有立即晕过去。但是即使这样我也无法移动了。
我刚才准备查看伤口的时候才发现，我放在上衣口袋里的绿色香囊破了，以至于我周围全是红色的花瓣，凄美的不像话。并且腰侧的伤口一直在痛，是沾上花瓣了吗？
第二枪巧合打破它了吗……
算了，先不管它……
腿上的伤口……子弹好像打穿了……没有留在身体里，可以先止血……
“额……”
好晕……失血过多了……
可恶……
不能，倒在……这里啊……
……………………………………
……………………………………
我是小蓝。
我此时正在伯伦希尔公司的大门口。
……小绿还是跑来这里了。
今早一睁眼就发现他不在，一开车门就看见地上的伯伦希尔图标。
zheng府都不敢接近的地方他一个人去干什么啊！连枪都不带是不是傻啊！为什么要对这里这么执着啊！
非要去的话带上我啊！
我拿了个背包，带上了大部分的应急医疗用品和所有我能带的武器，包括我们唯一的一把手枪和所有子弹。
还带上了剩下的所有花瓣。除了防身以外，总觉得它们很重要，绝对不能丢掉。
我抬头看着伯伦希尔大楼。
我讨厌，抗拒这个地方，但这不代表我不敢进去！小绿他也太小瞧我了吧！
等我找到小绿，可得告诉他，以后不能随便丢下我了。
感情的事先不说，我们可是……要一起活着度过余生的人啊。
……………
一路上看见了不少死掉的丧尸，应该是小绿干的，这点不用怀疑。
于是我决定顺着丧尸的尸体一路找过去。
之后就跑到了第七开发部。
怎么就跑这来了……
下意识的想推门进去，看看这个我两年前还在工作的地方。
等等。
门关着……？
怎么会？
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当时逃命的时候大家都相当慌乱，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想着关门？
有人来过？
我环顾四周，除了血迹没看见任何东西。
之后低头——看见了脚边的花瓣。
这地方怎么会有花瓣？
难道说……！
我蹲下身捡起一片。
和我口袋里的那些一模一样。
……小绿来过这里。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把花瓣弄掉了。
是受伤了吗？被丧尸袭击了？
我又看向门边的血迹。
其实那些很有可能是其他时间段其他人留下的血迹，但我没办法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我承认，人一旦慌了就容易胡思乱想。一时间我的脑内全是“小绿是不是被人袭击了”“他受伤了吗？”“伤的重吗？”“是不是在等我去救他？”……
一想到这些我就没法再停留在这里了。
必须快点找到他！
不能再犹豫了！
打开这扇门，就能得到答案了……！
我把手搭上门把，闭上眼，一咬牙猛的推开门。
…………
鲜血，花瓣，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间。
啊。
找到你了……
“小绿！”
我冲过去把他扶起来，看着他的脸。
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更加苍白。眉头紧皱着，脸上都是冷汗。
心脏像被人攥紧了一般。
“小绿，小绿！”我试着叫他，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
小绿无力地垂着头，没有任何回应。
我顿时慌了，下意识将手指放到他鼻下。
还有呼吸。
突然间安心了不少。
视线移向他身上那两处还在流血的伤口。
对了，要赶紧帮他止血！
我赶紧伸手进包里去翻找绷带，却因为慌张手抖好几次没能成功取出。好不容易取出又一个手抖让绷带掉落在地，于鲜血中拉出一条白色的“通路”。
这样不行，要冷静！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我……
我……
……………………………………
……………………………………
刚才，好像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真是，太差劲了……
头疼，伤口也疼，感觉好像全身都在燃烧。不由自主的想要再多休息一会。
但是不能停下……至少……
我缓缓睁开眼，一时间视线都还是模糊的。
“小绿！”
好像……听见了小蓝的声音……？
……怎么可能……
但是下一秒我就被人扶了起来，刚刚有些恢复清晰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抹蓝色。
“你醒了！太好了！”
视线终于清晰，我终于看清了小蓝满是喜悦的脸。
真的是他……
受伤之后一醒来就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真是太好了。
“小蓝……”我试着叫他。
“小绿！”
啊。
别突然扑过来啊……
……………………
小蓝在表达了对我平安醒来的喜悦后，又对我擅自行动的事情一顿抱怨，好不容易都说完后决定:跟我一起在伯伦希尔探索。
“来都来了，还付出这么大代价，不带点什么成果回去就太不值了。”他是这么说的，“当然前提是你确定你身体没问题！”
他总是这样，发表一些很有趣的言论。
由于我的腿受了伤，没法自己走路，只能由小蓝扶着我前进。
“真的没事了吗？”小蓝问道，眼神中带着关切，“要不要回去再好好处理一下……？”
“没事的，你不是都给我处理过了嘛。”我对着他笑笑，“包扎很到位，没有任何问题。谢谢。”
“那那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马上回去！”小蓝的脸“刷”的变的通红，偏过头不敢看我。
我是真的很感谢他啊。
“放心好了。”见他这样我也不好再逗他，只能对他笑笑。
谁料小蓝的脸变得更红了，有点匆忙的按下电梯门旁向下的按钮。
这个反应，真的好有趣。
想一直跟他这样下去啊……
“下楼？生物研究部不在下面的楼层里吧？”我岔开话题，顺便表达了一下疑惑。
“要下到一楼才能去另一栋楼啊。”
“啊？”另一栋楼……？
“说起来，你怎么会跑到南边大楼来的？”小蓝突然想起了什么，有点无语的看着我，“生物研究部在北边大楼啊。虽然离得不远。”
“额，我又不知道……”原来伯伦希尔有两栋工作楼啊，我还以为旁边那栋是食堂……我说怎么研究半天地图都没找到呢。
“所以说，你再一个人行动的话，迷路跑到丧尸堆里我可没法救你！”
“不至于吧……”
电梯到了，里面倒是很干净。
仔细想想的话，没有丧尸会使用电梯，因此应该没人在电梯里遇害。
顺便，不得不说这个只有伯伦希尔才能享受的起的供电系统还真是方便。
换楼的过程中平安无事，一到北边大楼就见到了一堆丧尸。
幸好小蓝身上还有为数不多的花瓣，我们借此悄悄绕开一路上所有的丧尸来到电梯门前。
“诶，怎么没反应？”小蓝按着按钮，没有看见按钮亮起来，也没看见层数显示，“坏掉了？”
“小蓝，生物研究部在几楼？”我问，“实在不行的话，走楼梯也可以。”
“十二楼……”小蓝看着我，扯了扯嘴角。
尴尬。
没有电梯的话，小蓝也就算了，我这腿可没法爬那么高的楼梯啊……
“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没没没没有！别这么说！”小蓝红着脸拼命摇头，“我我一定能找到办法……！”
小蓝总是这么慌慌张张的。不过我相信他。他说能找到办法，就一定能找到的吧。
小蓝还在挠头，就见电梯“滴”的一声，门打开了，露出了沾有血迹的电梯内部。
电梯到了？难道只是显示系统坏了吗？
小蓝也很疑惑，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带我进入电梯。
我突然想到那个奇怪的人，他应该还在南边大楼吧……？
电梯内部同样没有显示楼层，不过我们可以感受到它正在上升。
“我也是很少来北边大楼……到了12楼后也只能找了。”小蓝道，“不过应该还好，至少我不是路痴。”
“那到时候就靠你了。”我笑了笑。
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如果楼里没有其他人，电梯为何不是默认停在一楼直接打开。
也没意识到，如果电梯只是显示系统坏了的话，电梯内部为何会有血迹。
“滴”电梯停下，门打开。
终于到了。
血腥味扑鼻而来。
不愧是丧尸病毒爆发的源头——生物研究部所在的12楼。
“走吧。”
“嗯。”
小蓝扶着我走出电梯。
谁料，我刚迈出一步，眼前的景象突然就变得发红，腰间的伤口一阵剧痛，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还差点把小蓝也带倒。
诶……？
这是怎么了……？
……………………………………
……………………………………
小绿突然就摔倒了，我没能及时拉住他。
“小绿！没事吧？”我赶紧蹲下身。
“没事……”小绿扶着脑袋撑起上身，我看到他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我问。
“小蓝，我眼睛上……沾上血了吗？”小绿有点迟疑地看着我问道。
嗯？
我看向他的眼睛。
还是那样纯净的翠绿色，和我一直以来看到的颜色没有任何不同。
“没有啊？”我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
“哦……没什么。谢谢。”小绿又眨了几下眼，脸上恢复了微笑，手扶着旁边的墙壁试着起身。
我赶紧扶他起来，把他的一条胳膊搭到我肩膀上。
刚前进了一小段路，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丧尸。
这里太窄了，根本不可能绕过去，只能迎战。
我拿出手枪，把子弹上膛。
说实话，这把手枪我们根本没用过几次。因此我的枪法很差，好几枪才能打死一只丧尸。
但是现在小绿受伤了。我是不可能扔下他自己拿刀冲上去的。
我刚刚瞄准好，就发现……
它身后还有更多的丧尸，跟着它慢慢向我们走近。
不能跟丧尸群硬碰硬，只能逃了。
刚才走过的路没有岔路，只能回到电梯里，去其他楼层，绕开这个地方从另一边的楼梯回来。
电梯还在那里开着门，这让我很惊喜。
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不动了？！”
我站在电梯内部疯狂按着按钮，但就是看不到门关上，也没见电梯向上或向下移动。
“上当了……”小绿嘀咕了一句，之后对我道，“小蓝，放开我。”
“啊？”我脑子一抽，“我不会丢下你自己逃跑的！”
“丢下我你也启动不了电梯啊。”小绿笑着说，“没事的，放开我。”
“你要干什么？”我迟疑着放开，看他扶着电梯内壁坐下。
“试试撒花瓣吧。”
“花瓣？”我下意识把手伸到兜里，摸出那些花瓣。
“你不是说，垃圾桶里那只丧尸看见它就跑了嘛。”小绿笑着，“我觉得可以试试。”
“那你刚才？”
“我休息一下。”小绿笑道。
“诶，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要是不这么说，我都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冷汗。
伤口还在疼吗？突然感觉好心疼……
“没事，你先把这些丧尸解决掉吧，不用管我。”小绿扶着脑袋，表情很平静。
“好吧……”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丧尸已经距离电梯门大约三四米远了。
要是我们像电视剧的男女主角一样在大敌到来之前磨磨唧唧浪费时间，估计就只能一起葬身于此了。
我试着撒出去两片花瓣。
“全都撒出去吧，这样没用的。”小绿在身后道。
好吧，不能再浪费时间。豁出去了！
我把手上的花瓣全都撒出去，之后拔刀静待结局。
结局就是……
丧尸仿佛碰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就像人类被火烧到一样，极力往回跑去，甚至还发生了踩踏事故。
效果相当显著……我都想把花瓣都捡回来当护身符了。
“真的可以！小绿！”我兴奋的不行，回头去跟小绿分享这份喜悦。
“嗯……”小绿回应。
我都能听出他声音中透露出的无力感。
“小绿！你怎么了？”我蹲下身。
“没事，只是好像有点发烧……”小绿有点有气无力地回道。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那就回去吧！把病养好……”
“都到这了，再回去的话就不值了……”小绿扶着墙起身，“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是这么说过，但……”
但是那是有前提的啊！前提是你身体没问题啊！
“那就走吧？”小绿没让我继续说下去，露出一个笑容。
他无论何时都是微笑着的。
他应该是微笑着的。我不忍心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一个微笑就说服了我。我还真是好搞定啊。
“……嗯。”
……………………
生物研究部。
和第七开发部一样的乱七八糟，和外面走廊一样的血腥。
我找了把相对干净的椅子让小绿坐了上去。
“在这休息一会吧？我去调查就好。”我道。
“嗯，也好。”小绿点头同意。
自从到了12楼后他好像就一直没精打采的……是生病的缘故吧。回去以后可得赶紧找一家医院治疗一下……
生物研究部很大，不过大部分实验室都需要权限才能进入。因此我们能搜查的只有那么几个房间，完全可以让小绿坐在那好好休息一下。
我忽视了门的问题。这个问题一直到我满怀惊喜进入一扇没关的实验室的门的时候我都没意识到。
我刚刚进入那扇门，就听身后“咔哒”一声。
门被关上了，并且自动加密上锁了。
“谁！”我立马扑到门上，试图开门。
“程序员大人，麻烦你先在里面等一会了~”门对面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
他是谁？
“你是谁！放我出去！”我可以透过门上那一条竖长的玻璃看向外面，看见了一个身穿巨大斗篷的人，和他身后努力扶着桌子站起身的小绿。
那个人将整个面容藏在斗篷帽檐的阴影下，又围了厚厚的围巾，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这个人……就像是当年在小区门口卖香囊的人一样……
他到底是谁！
“不行哦，我有话要和这位大人说~”
说的是小绿吗？他要和小绿说什么？！
“至于我是谁，唔，我的名字是……”
“灰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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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我是灰羽。
我是医生的助手哦。
啊，差点忘了说，医生就是永乐，我是这么叫他的~反正他从事的也是生物相关的工作嘛。
一切都很平常，直到有一天——
医生要研究一个项目:把丧尸变回人类的药物。
这个点子是我提出来的。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半开玩笑的跟他说了一下，没想到他就认真了。
结果自然被领导拒绝了。理由是现在没有丧尸，如果真的想研究这种药物还得先研究出把人变成丧尸的药物。这自然是不被允许的。
然后医生决定自己偷偷研究，我也不知道他对这个项目的执着从何而来。好像是因为……休伯利安也在研究这个东西。为了伯伦希尔的荣耀？
那天，医生研制出了成品——能让人类变成丧尸的药物的成品。是一种特别细碎的粉末。当然它还没经过试验。
由于这玩意不能见人，他就把它放在试管里交给我看管了。
反正对伯伦希尔的实验室来说丢一个试管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之后的某一天我放假，就在家里一整天盯着这玩意。
我很想把它用在自己身上试试。据说只要触碰到血液……？
不，还是别试了。
第二天我就觉得眼前发红，脚下发虚，还有点发烧。
我就这么一步步，在医生的眼皮子底下，于几个小时之内变成了丧尸。
不过是有智商有意识的丧尸。
照镜子的时候，我能看见一片通红的镜面，以及通红的我自己。肤色好像深了很多，有些皮肤也不是那种深色——就像是皮肤掉落了一样。
然而我感觉不到疼痛。
整个人变了样子，我倒还觉得不错。很帅。
而且除了视线变得通红以外，行动起来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伤口也愈合的快了，只要不是断胳膊断腿，应该就伤害不了我。
医生倒是急坏了，一个劲问我是不是自己用了那个药品。但是我真的没有用。
后来医生发现，这个药物除了融入血液会使人变异以外，它还会散发一种带有特殊香味的病毒分子，随空气传播。人类吸入这种分子过多的话就会变异。
医生最后得出:人类不能待在有病毒分子的气体的封闭环境中超过十二小时。
听起来很荒谬，但这是真的。毕竟我就是受害者啊。
这次可瞒不住伯伦希尔了。不仅瞒不住它，就连zheng府也惊动了。他们果断封锁了消息，并且要求医生迅速研发出解药。
于是医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伯伦希尔的仪器偷偷摸摸进行这个不能见人的实验了。
当然他们也把我给隔离了，因为他们发现我也可以散发那种病毒分子。
变成丧尸的感觉其实还好，不会饥饿，不会疼痛，还可以蹦出去吓别人一跳。
后来我听说医生和领导，甚至zheng府的人吵起来了。原因是那帮人想解剖我，通过这样的研究加快研发解药的速度，被医生拼死阻止了。
我不知道当时的具体场景是怎样的，也没法见到医生。毕竟我还在被隔离中啊。
从那之后他们有时候会派人过来我这里收集一些病毒分子和病毒粉末。我知道他们的想法。
不能解剖我，就把其他人类变成丧尸去研究，去解剖。
确实像那帮人会做的事。
也是从那件事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医生。
于是我决定越狱。
而我也是在越狱的过程中发现，我触碰过的人，也会变异。而且他们不具有智商和意识。
我把他们锁进了隔离区，披了件宽大的斗篷，检查一下没有露出我的相貌，于是就这么越狱了。
街上的人们都很正常，除了我身上的香味有点引人注意外，没人意识到我是个丧尸。
我突然想干点大事情。
我一边躲避来自zheng府的追捕，一边为我的大事做准备。
我买了好些个香囊，把里面的香料都倒出来，随便摘了几朵野花进去，再撒入病毒粉末。
病毒粉末会自动散发微量的病毒分子。也就是说，要是有谁手欠把香囊在自己身边放个十二小时，或者蠢到把粉末弄到伤口上，那人就会变成丧尸。
想想就好玩——
然而这是什么劣质香囊！那个袋子根本就不透气好吗！
于是我在附近找了个看起来人很多的小区，天天在他们门口卖香囊。要是有人对香味有疑惑，我就让他们打开闻闻——闻闻而已，又不到十二小时。
出乎意料的挺受欢迎，或许是因为图案好看吧。那可是我亲手绣的。
不卖香囊的时候，我就会跑去伯伦希尔打听医生的消息。
我不能去北边大楼，怕被认出来。因此我只能在南边打听。然而南边的人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写程序，根本问不出什么。
但是有一个意外收获。就是第七开发部的一个程序员买了我的香囊。
当时那名程序员大人不在，我通过他的座位牌得知他叫“小蓝”。而他的绿色香囊就这么摆在桌子上。
这么危险的东西摆放的这么随意，不是专等着出事吗？不过我可没兴趣把它划破还是怎样，只是在里面多加了点料。
之后就离开了，继续四处打听。腻了就继续去卖香囊。
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一周不到，我就被追捕我的人发现了。
当时还剩下最后一个香囊，是蓝色的。
我看着全副武装的人在远处东张西望，当即随便找了个路人把香囊塞到他手里。
“最后一个，送你了~”
我还没见到医生，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抓回去！
然而我还是被抓回去了。
我又在隔离区待了好几个月，突然得知:伯伦希尔出事了。
一个粗心的助理把他们所有没来得及解剖的丧尸放出来了。
低智商丧尸见人就咬，当时整个实验室的人就都变异了。
之后整个实验室的丧尸都跑出去咬人。
这个场面……想想就觉得好有趣啊？
于是我又一次越狱了。不能说是越狱，因为看管我的人都逃命去了。
外面完全就是一副末世的景象，和我几个月前见到的截然不同。
并且我发现，所有的丧尸都会躲着我走，有的时候还会听从我的指令——在我有一次让它们帮我体验了一把坐黄包车的感受之后。
这个感觉……可以说是丧尸之王了？
虽然听起来很中二，但我还是很喜欢这个称呼的，尽管没人这么叫我。
后来我通过伯伦希尔前台的电话联系上了医生，得知他和其他几个生物研究部的幸存者被送去了休伯利安。
现在全人类的希望都寄托休伯利安身上，但是那帮人在丧尸实验上非常束手束脚——他们怕再出现什么意外，就全军覆没了。
“喂，医生。”
“怎么了？”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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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由我来给休伯利安提供丧尸实验体了~”名为灰羽的人笑着。“也会拿幸存者做些实验，毕竟对他们来说真正有用的是丧尸之王啊——虽然只有我一只。不得不说医生的迷雾真方便。”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我看着他。
实验室的门那边一直传来沉闷的撞击声。要不是眼前越来越红，我应该能透过那面防弹玻璃看见小蓝焦急的脸吧。
“你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吗？”灰羽向我走近，“我应该把花瓣混到你血液里了才对啊。”
那个时候……向我开枪的就是他。原来他第二枪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口袋里的香囊。
香囊里是从他身上取来的病毒粉末，因此其他丧尸才会绕着我们走，也因此会把人感染成丧尸。
“你眼前没有发红吗？没有发烧症状吗？没感觉身上的伤渐渐变得无所谓了吗？这些都是已经在变异的症状~”灰羽脱下了斗篷，露出他丧尸一样的恐怖面容，那张面容现在正在笑着。“什么时候身上不发烧了，那就是变异完成了哦。”
……他说的这些症状，我都有。
感觉全身都像是在燃烧一般，好难受。
身上总有什么东西在掉落，应该是皮肤吧……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想知道。
我只希望，这幅模样不要让他看到……
“马上就完成了吧~”灰羽越走越近，“我可要好好看着，会是个低智商丧尸，还是……”
撞击声消失了。
“新的丧尸之王？”
……不想变成丧尸。
我跟小蓝说好了要一起活下去的。
说好了要保护他一辈子的。
我原本能为他做的两件事，一件都完成不了了……
我还没跟他表明过心意，还没跟他说要和他白头到老……
头痛，感觉神经都要炸开一般。
“小蓝……”我强行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我……我……
“啊，会说话。不妙。”尽管灰羽变成了丧尸，我还是能勉强辨认出他的表情。此时他用一种严肃的眼神看着我。“一山不能容二虎啊。”
一个小瓶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医生的人要来了，还是让他们把你打包带走吧~”
——不行。不能就这样被带走。
至少，也要和这家伙同归于尽……
在我采取行动，也是会有按下喷雾瓶的前一秒……
“砰”
响起了一声枪响。
之后我看到了血——尽管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是鲜红色，我还是能认出血液。
灰羽中枪后转身。
“大意了，天才程序员大人……”
“砰”又补了一枪。
这次灰羽彻底倒下了。
我看向一边，小蓝所在的方向。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里面有一台亮着屏幕的电脑，小蓝正站在门口，手上端着手枪，眼神空洞。
这……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小蓝突然动了，上来就要抓我的手，被我躲开。
无论如何不能把他也感染。
灰羽说的没错，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行动起来就像正常人一样自如。思维上也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我真的会是新的丧尸之王。
我碰到的人，都会被感染。
“快走！永乐的人来了！赶紧跑啊！”小蓝焦急的对我喊着。
跑不掉的。我后退两步。
他们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
我要想想办法……至少不要牵扯到小蓝……
“快走吧！可以跑出去的！你看，我有枪，你的伤也好了……”小蓝还在辩解。
不对，小蓝不是这样的。
他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之前就是，来了伯伦希尔后更是。他需要休息……
啊，有了。
我蹲下身去。
“小绿，你有意识吧？能听见我说话吧？那就快点跟我走啊，来不及了！”
我摸到了灰羽手边的那个喷雾瓶。
这个应该是迷雾吧……应该只是迷雾吧……
我担心这个迷雾里面混了其他什么对人体有害的东西，但是现在已经没时间想这么多了。
“小蓝。”我把瓶子握进手里，站起身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到了门口。
“太好了，快走啊，来不及了！我们能活下去的！一起……”
我决定了。
这份心情……终究无法隐瞒下去啊。
“我喜欢你。”
“出……诶？”
我看着他的脸。
“你……”疑惑，惊喜，因为我突如其来的告白而出现的呆滞，下意识的脸红。
这才是小蓝啊。
突然想抱住他，亲吻他，把一切想说的话都对他说，想和他共同回忆从前，谈论未来。
但我只是举起了手里的喷雾瓶，又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你。”
之后按下手指。
小蓝倒下了，我从他手里拿走了枪。
这段时间，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等他醒来，这里的一切就应该都结束了。
我看着他。
说好的在他身边保护他，说好的和他一起活下去。然而我现在，连抱他一下都不能做。
不过也好。现在，我只要这样看着他就足够了……
门被打开了。
我看着门口一排黑洞洞的枪口，以及为首的一个戴眼镜穿白大褂的青年，把枪丢掉，举起双手。
就让一切在这里迎来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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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新的丧尸之王。”
“你好，永乐博士。”
沉默，以及手指划过手术器具的声音。
“你的死不会白费的，有了丧尸之王的样本，我们马上就能研发出解药了。”
“那就太好了。”
“我很抱歉，因为我是一切的源头。有什么遗言，或者想托我照顾什么人吗？”
“……记得那个蓝色头发的青年吗？如果可以的话就麻烦你照顾他了。之后告诉他我爱他。”
“……俗套的剧情。他已经被zheng府带走了，这辈子应该都很安全。话我会带到。”
“是吗，多谢了。”
又一次的沉默，以及短暂的脚步声。
“灰羽，是你杀的吗？”
“嗯，是啊。”
“……本来，如果我研发出解药你还没死的话，我可以把你变回去让你走的。”
“……这种可能性，不存在的吧。”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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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听说那个小蓝跑出去了！”
“什么？外面全是丧尸！就算解药马上就研制出来了，也不能往外跑啊！他是不是傻！”
“他不是本来就有点问题嘛。刚来的时候醒了就问‘小绿在哪’，根本没人回答他。在他那什么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话说小绿是谁啊？”
“不清楚。对了，好像在那之后永乐博士又去见了他一次，之后他就这样了。”
“挺可怜的，听说他之前还是伯伦希尔的程序员呢！”
“是吗！那还真的有点可惜。”
“休伯利安也不错啊，就别在这惋惜了。”
“说的是。好了，赶紧去给永乐博士送样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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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小绿你那个是香囊吗？蓝色的那个？”
“我这也有一个！在小区门口买的！”
“你也在那买的？好巧！”
“你看颜色，一个绿色一个蓝色，跟咱俩一样！”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啊哈哈哈”
“一会一起出去吃吧！我请客！”
……………
啊，他来了。
走路有点晃，没关系。毕竟之前受伤了嘛。
脸不太像，没关系。解药马上就研制出来了，马上就可以恢复原样了吧。
手里的两样东西掉在地上。
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太好了，能再跟你一起……
“小绿，我喜欢你……”
鲜血喷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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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有一只丧尸。
丧尸也是需要进食的。
这只丧尸似乎是饿坏了，它对自己难得的猎物的处理方式自然是食用。
猎物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它将猎物啃的只剩白骨，嚎叫一声，晃晃悠悠继续它那漫无目的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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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研制成功，丧尸大批恢复为人类。
变回人类的人们都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就像做了一场血腥的梦一样。
人类世界被拯救了。
永乐是作出贡献最大的博士，没有之一——尽管一切因他而起。
有记者去问他事情的始末。
“丧尸之王形成的具体原因尚未查清。”
这是永乐在那次采访中的最后一句话。
至于那些，变成丧尸后死亡和解药成功之前被人杀死的人们，几乎没有人会记得。他们被当做时代的牺牲品，zheng府象征性为他们立了一个碑，却没有人会去纪念。
世界少了这么多人，依然可以正常运转。
生活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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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沾染了鲜血的香囊落在地上，掉出白色与红色的花瓣。
旁边一具白骨。
一辆汽车驶过，车轮将它们碾得支离破碎、混入泥浆，从此没人去理会。

END